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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失的秘术

第九章 多管闲事

虽是深秋,但对石谱来说,却有些春风得意的赶脚。

王勤带来的消息,让石谱既感到有些意外,也在意料之中。

庄守和一语中的,看张仲元这架势,大概率是要趁热打铁,理由也比较充分。

到时别人知道了,也挑不出什么毛病,因为消息是石谱带回来的,不能不重视。

关键是这么好的一个机会,他没理由错过。

石谱十分清楚,张仲元跟自己说,既是请求也是命令,两者之间有些微妙。

可以说是领导吩咐的任务,也可以说是领导的私事。

先松后紧的安排,显得此事有几分急迫,但又极为含蓄,不想让别人看出来。

想清楚这一点,石谱的思路豁然开朗,想到下午可以外出,心情顿时莫名的大好。

一时高兴,直接来了句:“欧克,Let’s go!”

这是屈桂庭有一次告诉他的英语,老屈是西医,由于职业的原因,时不时和洋人打交道,尤其在药品方面。

时间长了,便自然而然的记住了几句简单的口头禅。

相比而言,王勤级别较低,圈子也不大,平时主要都是做一些琐碎的辅助工作。

石谱话冒得稀奇古怪,王勤同样听得一头雾水。

“您说啥?拦什么狗?”

石谱忍俊不禁:“行了,不是狗是西洋文,你听不懂不怪你。”

“您真是太有学问了,难怪大人这么器重您,卑职将来一定要成为您这样的人。”

“行了,别吹捧了,再说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,快走吧。”

“嘿嘿,得嘞!”

两人前后脚出了大院,但出去的时候倒挺顺心,却又遇到了出人意料的情况。

秋天的事似乎多了点,马车才走出一里地,就见前方不远处围着一圈人。

等到了跟前,才发现是地上躺着一个人,不过看穿戴不像流浪汉。

流浪汉身上不会穿干净的薄棉衣,而且发辫也并不凌乱,五官倒是中规中矩,就是面黄肌瘦的,更像是患了病症。

人们指指点点,七嘴八舌,但就是没人愿意施以援手。

一百多年后的现象,在一百多年前同样似曾相识。

石谱本能的想上去看看情况,王勤心里却惦记着张仲元的事情,打心里不愿意管。

“石先生,我们还是快走吧,要不会耽误老爷交代的事。”

石谱当然知道这个理,但眼看着病人,却不救治实在说不过去。

那种感觉,就像明明可以手到擒来做成的事情,如果不做心里会一直痒痒难受。

还有,抛开职业道德,御医也是政客之一,事后会被人扣上失德的大帽子。

无论于公还是于私,这种事情都得管。

想到此,石谱二话不说站了出来,蹲了下去给那人号脉。

王勤撇了撇嘴,心里纵然一百个不情愿,但也只好跟着蹲在地上观察。

人们见有人出手,都不再说话,而是屏气凝神静静的看着。

石谱号了会脉,然后从身上掏出一个盒子,打开后是一排整齐的银针。

王勤忍不住问道:“石先生,这个人怎么了?”

石谱一边用针,一边头也不回的回答:“内症和风邪导致持续发烧,加上胃里水米未进,撑不住昏过去了,没什么大碍。”

说完,只听周围顿时一片七嘴八舌的说话声。

“噢,原来是这样。”

“还好遇到了好人,要不就麻烦了。”

“可不是,他这身子骨,再加上这大冷天的,冻也能冻死他。”

石谱全神贯注用针,好将此人体内的风邪去掉,心中却不禁感慨。

说都会说,但怎么就无动于衷呢,世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麻木了,还是天子脚下。

片刻之后,那人开始缓和过来,眼睛渐渐睁开,但神志依然有些模糊,一个劲的要水喝。

人群又一阵骚动,问题也随之而来,人倒是救醒了,可接下来该怎么办?

此人明显外乡口音,意味着很可能在这里无依无靠。

王勤知道石谱的脾性,既然管了这闲事,就肯定会管到底。

果然,他正在琢磨,石谱发话了:“来,搭把手。”

王勤无奈,只好和石谱一左一右把人扶起来,看着摇摇晃晃的病人,直想翻白眼。

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张仲元吩咐的事,再这么肉下去,肯定要误事。

索性,给出了一个折衷的建议:“先生,我看这样好不好,这个人咱们又不认识,不如找家客栈先把人安顿好,等回头咱们忙完再来处理,您觉得如何?”

石谱一听,这个主意倒是不错,王勤说得有理有节,两边都不误。

“行,就听你的。”

“得嘞,小的就等您这句话了,起驾!”

这顿闲事管的,两人架起病人,直奔不远处的沈家客栈。

沈家客栈,顾名思义,一听就是用主人姓氏起的店名,读来朗朗上口。

石谱对这家客栈印象并不深,只记得早几年好像叫什么“多福馆”。

京城比较有名大的酒楼,当属东兴、新丰等为代表的“八大楼”。

要不就是“便宜坊”、“东来顺”等别的酒楼。

至于沈家客栈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店,其实也就比城中村的旅馆好上一个档次,但根本没法和那些酒楼比。

王勤这是要替石谱省钱,去大酒楼人家收不收不一定,但银子绝对少花不了。

他想的倒是简单粗暴,主打一个抠字,却不想人家小旅馆照样有规矩。

伙计一看来了生意,还是三个人,其中一个还像抽了大烟蔫不啦叽的,顿时一个劲的献殷勤。

“几位客官,您要几间客房?”

伙计的意思十分明显,把三人都当成了住店的主顾。

石谱只想尽快把人安顿好,他刚想说话,却被王勤抢了先。

“我们只要一间客房,大概要在这里住个两天。”

伙计一愣,啥玩儿?三人才要一间房,见过抠门的,没见过这么抠的。

“客官,小的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?”

王勤不耐烦道:“不是跟你说了么,只要一间,不过是给他住,我们两个不住。”

伙计还是有些犯迷糊,试探着又问:“哦,您二位不住,是这位客官要住,敢问他是二位的什么人?”

这话问得相当准,说明伙计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。

王勤还想掰活,石谱却站出来了。他觉得这种情况,必须得说实话,否则就算给钱,人家也不会同意。

“这位小哥,是这么回事,这个人其实是我们刚刚认识的一个萍水相逢的朋友。”

伙计一听就皱起了眉毛,这是几个意思,怎么越听越乱。

见伙计一脸的问号,石谱只好耐着性子,把事情的原委给简单说了一遍。

顿时,遭到了伙计的无情拒绝,弄了半天是个病人,开什么玩笑,万一出事咋办?

任凭石谱二人费尽口舌,反正人家就是一个态度,你就是给再多钱也不行!

王勤是又急又气,正事没做,尽在这浪费时间了。

正在这时,忽听回廊深处有人说话:“喜子,外面发生什么事了,是不是有客人要住店?”

紧接着,随着说话声,缓缓走出来一个穿着得体、容貌端庄的中年女人。

争吵声立即戛然而止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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